她犹记得,李容徽曾向她讨过这一鼎香,想必等过几日生辰时见到了,也定是欢喜的。

棠音想至此,唇角轻轻抬起,只将四面的锦帘细细掩了,不让半点寒风透进来,这才低垂下脸去,一心一意地合起这一鼎制了数年的之纇香。

约莫小半个时辰过去,鼎中香成。

棠音眸底笑影愈深,抬手轻轻以小银匙自香鼎中取出一勺,均匀抖落在傅山炉中,以暗火点燃。

随着淡青色的烟雾袅袅而起,清雅宁和的香气也弥散在周身。

起调清远悠长,如春日里潺潺而过的溪水,承调宁和之余,又透着些微一点缥缈的清苦,但这清苦并不长久,很快便随着转调到来而无声散去,转为炽烈的浓香,如春末草木葳蕤,繁花压枝绽放,却又在最深浓之处,缓缓平和,似化作清澈流水,挟裹着棠花潺潺而过,缠绵缱绻,永无断绝。

棠音阖目品了良久。直至香味缓缓散去,只余一缕香雾萦绕周身,这才轻轻搁下了香板,缓缓抬手,将雪青色的香鼎轻轻合拢,郑重地放在妆奁里最中心的位置。如同搁置在自己心上。

时隔数年,这一炉之纇香终于完成。

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却只在唇边化为了清浅的笑意。

她睁开眼来,目光轻落在妆奁里那鼎之纇香上,杏花眸里笑影深浓,只认真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