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音却并不以为意,每每视线落到那几截枯枝上的时候,那双杏花眸反倒轻轻弯起,蕴起笑意清浅。

在几日之前,这白玉抱月瓶里供着得,还是李容徽送给她的棠花。

可这棠花虽然经过了各种工序,制成了干花,可为了那栩栩如生的姿态,一些用来维持形态的药物,便没敢往重里下。因而,只是短短几日,花瓣边缘便已有些干枯发黄,如新鲜的棠花一般,隐隐有了凋落之态。

她不忍心看李容徽的心意一点点地凋零成泥,便索性在未曾完全谢去之前,将所有棠花尽数摘下,连夜制成了香粉,留在了小瓷瓶中。

棠花原是没什么香气的,故而,也极少用于合香一道。但兴许是制成干花的时候,这棠花被诸多药材与花木浸泡过,竟也带了一缕清雅的淡香。

她原本是想着将这小瓷瓶一半做成香囊,留在身边,一半就搁在小瓷瓶里,等经年后想起来,还能记起当日的情意。但闻见了这一缕淡香后,却不知为何,倏然想起了之纇香来,便试着各取了一银匙的量,又选了几种自己素日里喜欢的香粉试探着合了一合。

令她意外的是,这干棠花里的甜香,却正好将之纇香里的苦香给中和了过去,成了一种悠长而淡远的宁和之香,似远山云雾间,清澈流水带着棠花潺潺而过,静谧而安宁。

这搁置了许久的之纇香,自此,终于有了进展。

一连数日,她皆沉醉于制香一道,终于在昨日里,才选出了最合适的几味香药。

只待今日亲手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