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沈钦回忆着槅扇打开时,里头父亲与李容徽的神色,微微抬眉道:“恐怕还是一时半会难以完成的。”

他说着,轻轻叹道:“你的婚事,应当还要往后搁一搁。”

至于搁多久——还得看七皇子什么时候能够完成父亲提出的条件。

*

夜幕很快降下,姜氏端着一盏清热去火的参茶叩响了书房槅扇:“老爷。”

她轻轻唤了一声,听里头无人应声,只略等了一会,便推开槅扇进去了。

书房内光线昏暗,只一灯如豆燃在案上,沈厉山手里捧着一本古籍看着,面色沉冷,不发一言。

姜氏走过去,将参茶搁在书案上,轻声道:“还在为棠音的事烦心?”

沈厉山面色愈冷:“圣上这许多皇子中,她选哪一位不好!非要选七皇子!甚至还为他做出夜奔这样的荒唐事,简直是——”他说不下去了,只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其实七皇子也有七皇子的好处。”姜氏温声安慰他:“你现在手中掌管着三部,若是棠音再嫁得一个出身高些的皇子,少不得惹圣上忌惮。而七皇子母族不显,嫁与他,也能让圣上放心。”

“圣上倒是放心了,可我呢?”沈厉山听不下去,重重将书册砸在案几上,怒道:“这桩婚事不能只看着眼前,若往长远来看,未来太子登基为帝,有了这般过节在,他能够放过相府,放过棠音?到时候,以七皇子那母族出身,又能够护得住谁?”

姜氏默了一默,轻轻叹了一口气,放轻了嗓音道:“你说,未来登基为帝的,真会是太子吗?”

这句话说得大逆不道,就连沈厉山的怒气也为止一歇,眸光微深:“夫人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