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终归是知道一点,这许多年未见天日的七皇子,终于算是得了成帝正眼。

往后,终归不能太过轻视了。

群臣们各怀心思,分别散去。

李容徽却像是天生不喜欢热闹一般,沉默着逆着人流的方向,往僻静处走。

两个奴仆正抬着被乱箭射死的霜行走过,看见李容徽吓了一跳,自以为冲撞,忙躬身行礼:“七皇子,奴才,奴才们不知道你会往这走,不是故意——”

话未说完,李容徽已抬手止住了他们的话茬。

“是一匹好马,可惜了。”

他说着,惋惜似地伸手抚了抚霜行沾满了鲜血的鬃毛。那修长的手指一路陷进柔软的长毛中,徐徐向下,在马鞍的位置微微一紧,继而,轻轻停住。

“带下去,找个地方埋了吧。”

李容徽漠然收回了手,独自往前行去。

宫娥宦官们都忙着收拾走马会的残局,四面人声寥落,再往里走了一阵,到了一座水榭旁时,终于彻底没了人声。

李容徽立在湖岸边一块青石上,伸出了一直放在氅衣下的手,轻轻松开手指。

三两根细如牛毛的金针自他指缝间滑落。

锋利的针尖一路于在日色下泛出冰冷的苍青色,最终坠入水面,彻底失去了踪影。

他以布巾擦了擦手,一路往来路返回。

只是步子,却加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