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几日,她可都是躲着家里人悄悄进宫来的。

父亲每回天不亮就要去早朝,日暮时才回府,倒还好躲些。

而母亲手里掌着中馈,又整日居于府中,府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她入宫的事情,若不是有哥哥帮着遮掩,早就露馅好几回了。

即便如此,也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好在如今他的热度下去了,这殿里也有了住人的样子,应当是能够安然度过这个冬日了。

想至此,她收回手,唇边带起一点如释重负的笑来,小声自语:“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放心,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词汇,却令李容徽心口无端一紧。

还未待他开口,棠音已经抬起眼来看向他,语声轻且郑重:“今后,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再被旁人欺负。”

“我大抵很难再进宫来看你了。”

李容徽的手指蓦地攥紧,眸底暗色翻涌。

他明明已经做出了她喜欢的姿态,为什么她还是要走?

是因为太子吗?

李容徽低垂下长睫,掩住眼底暗芒,语声轻颤:“是因为昨日之事吗?”

“昨日之事?”棠音微微一愣。

李容徽轻轻点头:“昨日你离开后,太子身边的苏吉曾来过长亭宫。”

他静静望着棠音,见她甫一听见太子二字,立时便抬起眼来。一双本就幽深的瞳眸,暗色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