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陶陶亦有些微惊,这女官被遣出宫去,便是族中耻辱。即便没有剃了头当姑子,也是很难嫁到好人家去了。

那美人却并不看她,轻笑一声,莲步轻移,复又上了步辇,施施然去了。

院内众人皆静,只有那女吏的哭泣声哀哀不止。

最后,还是司藉女官对众人吩咐道:“没事的都回去当值吧。”

众人面面相觑,渐渐都散尽了。

沈陶陶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瘫倒在地的安楚扶回了自己房中。

这姑娘确实是可怜,泪包儿似的一直哭,眼泪像是天上的无根水一般怎么都止不住,将脸上本来有些凝固的血痕一道道往下冲。

沈陶陶叹了口气,打了热水,为她轻轻擦了擦脸,低声哄道:“你先别想这些,我们先去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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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署里寻太医看看你脸上的伤。”

那姑娘一听,哭的更凶了,抽噎道:“治好了又有什么用。这样被逐出宫去,我父亲非要将我嫁给旁人做妾不可。”

沈陶陶暗叹一声,拿了帕子给她拭泪,又放柔了嗓音安慰了一阵。

安楚泪水却愈来愈多,断断续续哭了快有两个时辰,到最后真的没力气了,才倚靠在床头,哑声道:“与其受正妻欺凌,我倒不如找个庵庙绞了头发当姑子去。”

沈陶陶刚想开口,却听身后槅扇‘吱呀’一响,是江菱中午下值回来。

她手里还拿着一盆新的宝珠山茶,似乎是将话听了一半,朗声笑道:“我在外头听你们说什么庵啊庙啊的来着?正好!我认识一家特别好的!”

话音一落,她看见房内的两人都一脸愕然地看向她。其中一个,还满脸泪痕。顿时愣了一愣,下意识地问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