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是来找我?”一道略显凌厉的女子嗓音自内传出,旋即一身司膳女官服饰的崔尚膳大步自院中行出,负手立在两人身前,抬目越过江菱,看着沈陶陶道:“找我评理?”

沈陶陶自江菱身后行出,向崔尚膳微微福身行礼,弯了弯眼道:“微臣不明白您的意思,还请尚膳明示。”

崔尚膳冷嗤一声,不屑地扫了沈静姝一眼:“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连切个菜都切不齐整。”她说完转向沈陶陶,眯着眼睛看着她,质问道:“这样的人,硬塞进我尚膳来,我给她评个丙下让她去冷宫送饭,已算是格外宽宏。怎么,你还觉得她可怜?”

难怪沈静姝看着如此狼狈,原是去冷宫送了饭。

沈陶陶尚未去过冷宫,但也听过不少传言,说是里头的人关久了,基本都是疯的。

因而沈陶陶略想了一想,颔首道:“确实可怜。”

江菱瞪大了眼睛,暗暗伸手拉她的袖口,小声道:“她那么对你,你还觉得她可怜,你也疯魔了?”

沈陶陶安抚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对崔尚膳弯眼笑道:“入了冷宫已是凄惨,若还要吃沈静姝做得饭,未免也太可怜了些。”

沈静姝听了,眼中的神色愈发怨毒,恨不得将沈陶陶撕碎一般。

倒是崔尚膳闻言多看了沈陶陶一看,背过身去,冷声道:“你独自与我进来。”

“是。”沈陶陶应了一声,安抚地望了江菱一眼,便独自随着崔尚膳进去。

两人一同进了隔壁的厢房,沈陶陶还乖觉地主动掩上了槅扇。

崔尚膳于一张花梨木椅子上坐下,冷眼看着沈陶陶:“解释。”

沈陶陶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若是自己当主考,旁人拽着她哭诉了一通,结果去了尚藉,自己也会满身的不自主。

遂忙放低了嗓音道:“去尚藉司的事情确实是一场意外。”

崔尚膳冷嗤了一声。

沈陶陶继续解释道:“我要有这样的本事,当初于卷子上胡写一通,回家等着中选不就成了,又何苦浪费您的时间?”

崔尚膳冷眼看着她,不置可否。

沈陶陶将心一横,低声道:“我是被辅国公世子、太府寺少卿宋珽钦点过去的。”她顿了一顿,还是说道:“他便是我之前跟您提起的那位未婚夫,不过如今婚事倒是已经退了。”

崔尚膳听至此,眸光微微一浮,似乎也是听过近日里宋珽逛花楼的传闻。至于是否有过婚约,若是有心查下去,并不难知道。

因而,他对沈陶陶的话便也信了七分,面色缓和了一些,问道:“那你今日来我尚膳司做什么?”

“买点下脚料回去。”沈陶陶杏眼微弯:“要是能再有点小鱼干,那就更好了。”

崔尚膳皱了皱眉,自椅子上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只对她丢下一句:“自己去找,难道还要我捧到你手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