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陶陶便也弯了弯眉眼:“搜出东西来了,还不少。”

“可不是!且不提银子,光簪子耳坠什么的便足足有大半妆奁子,其中还有不少是夫人留给您的!”羽珠咬牙,眼眶红了一圈:“夫人留给您的东西,她也敢动!就不怕夫人的在天之灵不放过她?”

“自是要让她都吐出来的。”沈陶陶笑了笑,撩开车帘对赶车的马夫道:“你且将车赶得快些。”

“好嘞!”马夫应了一声,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骏马长嘶一声,蹄下生风,直奔沈府而去。

大抵一炷香的时辰,马车在沈府门前停下。

沈陶陶扶着羽珠的手下了马车,抬手拦住了想要去禀报沈广平的下人:“父亲近几日事务繁忙,你们也不必特地去禀报了。待我梳洗后,自会去与他请安。”

那人摸了摸鼻子,想起大姑娘回府的时候神色一直都不好,一下马车就直奔书房找老爷夫人去了。如今都一个时辰了,也不见出来,怕是这次擢考要糟。

他自也不想在这时候闯进去触沈广平的霉头,便顺势应道:“那便听二小姐的!”

沈陶陶微微点头,与羽珠绕过影壁往里头走了一阵,快到垂花门的时候,她轻声道:“云珠关在哪了?”

羽珠笑答道:“关在柴房里头,徐嬷嬷亲自守着呢!”

“那便去看看。”沈陶陶弯眉。

第6章 惩治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地顺着抄手游廊往柴房处走,但真走到柴房前了,看见那守在门口的佝偻身影,沈陶陶面上的神情却缓缓凝固了下来。

她迟疑半晌,方慢慢上前,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绞着手指,小声道:“徐嬷嬷。”

徐嬷嬷听得响动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沈陶陶的面上,稍愣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即绽出一个慈爱的笑来:“二姑娘。”她走上前来,拉着沈陶陶的手,心疼道:“怎么瘦了这许多?”

“您还是叫我陶陶便好。”沈陶陶将目光落在徐嬷嬷愈显苍老的面上,又是一阵心酸。自己将她遣到库房这些年,她也不知受了李氏多少磋磨。

徐嬷嬷听她这样一说,面上的笑容愈发明朗了几分,却还是连连摇手道:“那是小时候叫着玩的,如今您已出落成大姑娘了,还是叫二小姐的好。”

她似乎是怕沈陶陶坚持,忙背过身去开了门,伸手一指里头一处阴暗的角落:“不说这些了,云珠在里头,您看看,应当怎么发落?”

沈陶陶点了点头,微微提起裙裾往里头走。

柴房角落,一个人影正蜷着身子躺在一大堆发霉的稻草上,头上缠了一层厚厚的纱布,正是云珠无疑。

沈陶陶在她面前站定,唤了一声:“云珠。”

云珠听得声音,身子微微一颤,缓缓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