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陶陶的手倏然顿住了。

女官说罢也不再看她,只随手搁下了碗筷,在水池边浣过手后便独自往殿外走。

沈陶陶一急,握着袖中的钱袋就追了出去:“女官,那我——”

女官并未回头,只淡声道:“你的婚事,退了吧。”

沈陶陶一愣,倏然明白过来。她将荷包胡乱往袖口里一塞,激动的双颊都透出薄薄的一层胭脂色:“多谢女官!”

只要明日一放榜,即便沈广平再不乐意,这宋家的亲事也退定了。

自此她与宋珽桥归桥,路归路。谁爱守活寡谁嫁,总之她是不嫁。

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沈陶陶终于放下心来。她步履轻快地沿着原路往回走,一直到出了皇宫正门,面上的笑意仍旧未褪。

沈静姝自不会等她,早先一步回了府中。等候在沈府马车旁的,自然是她的贴身侍女羽珠,此刻一见她自宫门中出来,便笑迎上来:“小姐如此高兴,今日的想必是擢考十拿九稳了?”

“就你聪明!”沈陶陶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动作轻快地踩着脚凳上了马车,又撩了车帘对羽珠伸手道:“一起上来!”

“这……这不合规矩。”羽珠连连摆手往回退。

沈陶陶一把扯住了她的袖子:“让你上来就上来,今日高兴,没那么多规矩。”她见羽珠还想推脱,便低下头与她耳语道:“我还有事要与你说。”

羽珠听她这样说了,也不好推脱,只好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车,在一个角落坐下。

车帘方一放下,本就坐立不安的羽珠忙开口问

道:“小姐有什么事要问奴婢?”

沈陶陶便也开门见山道:“自然是云珠的事,可查出眉目了?”

“自是查出来了!”羽珠一听沈陶陶提起云珠的名字,小脸上便升起愤慨之色:“我与徐嬷嬷查了好一阵子,查出满满一大页纸来!只苦于没有证据,不好动她。”

徐嬷嬷是她母亲的陪嫁侍女,自母亲去后,好长一段时日都跟随在她身边,教她道理,督促她去上闺学。

但上一世的时候,她偏信李氏,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反嫌徐嬷嬷唠叨,将她远远遣到了库房当差。

这些年下来,也不知受了李氏多少磋磨。

她的神色微微一黯。

而羽珠正在兴头上,并未察觉到异样,只是将话锋一转,快意道:“谁知老天有眼,今日她送您与大小姐来皇宫时意外磕破了头,送到医馆里包扎了好一阵子。奴婢便趁机去她房中搜了个遍!”

她顿了一顿,说书先生一般地神秘道:“您猜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