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慧忙应,下刻却又迟疑起来。

郁殊皱眉:“怎么?”

巧慧顿了下,最终道:“王爷还让属下看着其他男子,杜绝他们接近苏姑娘、吸引苏姑娘心思的可能,只是属下不知这算不算,”巧慧思索片刻,“苏姑娘和宁夫人今日聊天时,曾提及变心一事……”

……

苏棠沐浴完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长发还湿着,不断滴着水珠。屋内火炉燃的旺盛,没有丝毫寒意。

苏棠起身,踩着矮凳迈出浴桶,便要将耷在一旁的里衣拿来。

门外陡然一阵脚步声。

苏棠一惊,手飞将素白里衣拿过来,却还是迟了一步,房门已被人从外推开:“棠……”

郁殊的声音戛然而止,怔怔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光洁身影。

轻轻摇曳的烛火之下,她的肌肤莹白泛着微红,残留的水滴映着诱人光泽,宛如上好的美玉,幽然又美好。

只是……郁殊目光一顿,定在她的腰窝。

那两次二人赤诚以对,均是夜色之,他未能看的清楚,而今方才看到,她的腰窝处,有一道半掌长的伤疤。

苏棠忙转过身用里衣挡着身子:“郁殊,往后我在沐浴时,你须得敲门才能进来!”

“棠棠,”郁殊敛起目光,认真望着她的眸,“你若是这般说,往后我更不会敲了。”

苏棠:“……”

郁殊见她脸颊通红,终还是转过身去,听着身后衣裳的婆娑声,他安静道:“你后背的伤疤怎么来的?”

“嗯?”苏棠不解,而后反应过来,不甚在意道,“当时去固永镇的路上,马车曾不小心落到一个窑坑,被瓦片刮出来了一道伤。”

郁殊听着她的话,未曾回应。

只是苏棠还是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譬如泡药浴时始终安安静静的,便是暗卫送来晚膳,他除了给她夹菜外再无其他动静。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晚上。

苏棠躺在床榻上,正昏昏欲睡时,外面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棠棠。”帷帐外,郁殊的声音微哑。

苏棠一怔,掀开帷帐,郁殊正穿着她亲手缝的那件绯衣站在那儿,双眸微沉,本风华的眉眼莫名蒙了些沉郁。

“阿郁?”苏棠轻唤。

郁殊长睫一顿:“嗯。”

苏棠安静望着他,突然笑了下:“郁殊?”

郁殊看着她的笑颜,再次应道:“嗯。”

苏棠不觉半坐起身:“可是朝堂上有事不顺?”

郁殊摇摇头,下刻突然想到什么,上前轻拥着她,下颌安静靠在她的肩窝:“对不起。”他低语。

有些事,他不能细思。

譬如,她掉进去的窑坑有多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如何从京城去的大漠?他缺席的那一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每每想到,后背便惊起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