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团火,历尽风雨,却仍然明媚又蓬勃,炙热得可以烧尽所有阴霾与晦暗。

李稷看着这团火,也像是被这火烧着。

他慢慢回抱她,低低道:“好。”

乔安终于弯起眼睛。

…………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乔安拢着镶雪狐毛的厚绸披风,溜溜达达去看热闹。

穿过重重围守的禁军,她掀开营帐,入鼻就是一股浓郁的血腥气,被挟裹在苦涩刺鼻的药味里,冲得人眼晕。

乔安捏了捏鼻子,把帘子掀开一个小角夹起来,透透气。

她揣着袖子走进去,方愈正拿着一个药瓶,有点忧愁地看着面前人。

乔安探头一看,看见盘坐在床上,瘦弱艳丽到不可思议的青年。

薄薄的唇,冷厉入鬓的剑眉,艳丽张扬到妖异的眉眼,曾经绝艳高傲到睥睨的楚王世子,绝代风华的“小太子”,如今瘦得不成样子,盘坐在那里,手腕脚腕都拴着粗重的铁链,破败肮脏的甲胄空荡荡挂在削薄嶙峋的肩膀上,活像是挂在一个骨头架子上。

他们十万人的军队被河水围困在荒山上整整三十七天,没有粮草,没有干净的水,十万几方归属势力各怀心思的军队在饥饿和恐惧中暴动,三十七天后,大批大批形容枯败的溃军狼狈冲下荒山,争先恐后向朝廷军队投降,而殷云晏趁乱带着亲军突围,因为体力不支,连中数箭昏迷倒下。

然后他就被抓到了这里。

可偏偏,这个都狼狈成这个鬼样子了,他仍然能抬着下巴,用那双装满了冷漠和嘲讽的浅碧色眼睛冷冷看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