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瞬间僵住。

乔安笑起来。

她贴着他耳畔,用气音轻轻调笑了一句:“怎么这么不禁逗啊……”

李稷全身又颤了一下,他闭上眼,死死抿着唇。

乔安看着他一点点漫上红的耳垂,有那么点想捏一捏。

但是人到底还伤着,心口那么大块伤还没愈合呢,乔安不敢逗他太狠。

乔安遗憾地啧啧两声,直起腰,顺手拍了拍他紧紧捏着碗的手。

他顿了顿,像是被掐住后颈的幼猫,下意识松开手,她顺手把碗捞走。

方愈正好抱着手过来,乔安问他:“手还能用吗?”

方愈没好气说:“能用。”

别以为他没看见,这俩人刚才瞟都没瞟他一眼,就背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悄悄话呢。

乔安被他凶也不以为然,耸了耸肩:“那你给他针灸吧,我走了。”

说完,她最后看一眼还闭着眼的李稷,轻哼一声,轻快着脚步走了。

方愈看着她洋洋洒洒离开的背影,扁了扁嘴,扭头刚想和李稷吐槽,就看见一直坐得笔挺的李稷突然脱力般的往后靠,歪斜着靠坐在床头,侧过脸,紧蹙着眉,轻轻喘着气。

方愈惊呆了:“你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了?犯病了?”

方愈还记得他的心疾,急忙过来要给他诊脉,李稷却一抬手,颇为不耐地挡开他。

他眼尾不知何时飞起淡淡的薄红,漆黑的眼睛里像是隐忍着什么,眉宇间说不上是痛楚还是难耐,活像一头虚弱又异常亢奋凶悍的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