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眼皮一跳,下一秒,方愈扯了块儿布条,李稷平静地接过来,娴熟地咬住,方愈看着他,不忍说了一句:“忍着点。”就轻轻泼上去。

“嗯——”

李稷猛地闷哼一声,高高扬起脖颈,脖颈上根根血管青筋暴起。

方愈大声:“乔安,你按住他!”

乔安在他说之前就压住了李稷的肩膀。

他本能地挣扎,乔安又加大了力气,她的手指用力扣进他肩膀,扣出几个深深的指印,她甚至能感觉到掌下他高速奔涌的脉搏。

这种消毒酒精还是她和方愈配的,所以她最明白,这种要用起来、用在他这种情况,得有多疼。

等烧劲儿过去,李稷整个人骤然脱力,靠在她怀里,气息微弱,脸色白得像个死人。

乔安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动了动,他整个人都痉挛了一下,身体都在打颤。

脆弱可怜得不像话。

乔安忍不住:“怎么不给他用麻药?不够了?我这里还带来了。”

“是不多了,但也不是没有,他自己不用。”

方愈用干净的布把流出来的酒精和因为伤口微微崩裂而渗出来的血迹擦干,把金疮药粉撒上去,然后用纱布开始包扎,边没好气说:“他怕麻药弄坏他那个宝贝脑子,你不知道,他自几日前醒来,就开始叫人进帐议事了,一共就醒那么屁大点功夫,连换药都得我见缝插针地换,给我气够呛,我看他真是想死在这儿。”

乔安低头看了看李稷,李稷垂着眼,微微侧过脸去。

方愈趁机说:“乔安,你来了可好,你好好说说他,他不敢不听你的话。”

李稷长长的眼睫突然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