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葛先生便淡淡一笑,对着方愈说:“你也不必瞪我,如今大局已定,我便是有心也什么都做不得了,你好好给陛下调养,务必让陛下无恙。”

方愈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些许。

乔安看着马车离开,回了屋,还有一点担心宫里。

不知道李稷生了什么病,让葛先生亲自出来找方愈?

不过方愈已经走了,多想无益,还是等他回来就知道了,乔安叹了口气,把药箱放下,洗洗涮涮一翻,带着一身水汽早早上床睡觉。

平躺在柔软的被褥上,乔安慢慢闭上眼,困意刚刚泛上,突然听见耳边一道鬼魅般华丽幽怨的男声:“安安——”

乔安猛地睁开眼,撑着坐起来,惊恐地左右四看。

谁?谁在她耳边说话?!

乔安下意识去摸枕头下的匕首,警惕地左看右看,好一会儿才渐渐意识到,那只是她的幻觉。

她、她是在做梦?累出幻觉来了?

乔安半信半疑地左右望了望,迟疑了一下,才又慢慢躺了回去,瞪着眼睛盯着帷帐半响,直到眼睛睁得酸疼,才慢吞吞闭上眼。

就在她渐渐放心下来,以为刚才不过是个意外的时候,她突然梦见一个美丽高贵的青年。

他有着宝石般明亮又瑰丽的眼睛,雪一样苍白又柔软的肤色,樱花般娇艳欲滴的薄薄唇瓣,弯弯的长眉,像是清波潺潺倒影出的月华轮廓。

那是一个完美无瑕的、像是在发着光一样,如北欧神话中不朽神祇一般高贵美丽的青年,美得圣洁,美得妖异,又美得近乎不详。

他柔软的黑发被汗湿,眼尾泛着霞光般的艳红,眼睛里一片迷离的水色,从脸颊到脖颈,雪白的皮肤上是大大小小晶莹的汗珠,他大口小口喘着气,一遍遍吐出艳色的舌尖难耐舔过干涩的唇瓣,将之覆上一层妖异润泽的水色。

他躺在她身下。

乔安呆呆看着他,又呆呆抬起视线,看见他被交叠绑在床头、被生生勒出青紫斑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