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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神色一点变化没有,立刻摇头:“没有没有,晚辈主要是觉得陛下您日理万机,怕耽误了您的事。”

天一一直觉得林然有点天然黑潜质,因为她说话往往都可诚恳了,扯淡都能给自己扯信了,要是对她不了解的,一定会被她真诚的眼神和语气迷惑,觉得这是个不会撒谎又好欺负的傻子…哦,一般这么想的,最后往往自己沦陷成真傻子。

然后他们就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他们眼中的傻子,还活蹦乱跳地在更广阔的大草原上撒欢呢。

但妖主盯着林然半响,却耷拉下眼皮,重新侧枕回床上,懒洋洋吐出一口烟气,没有一点要动身的意思。

林然面不改色,心里却咯噔一声:这是碰上硬茬儿了。

那就只能看谁耗得住。

林然并不太担心,元景烁这几天都得深夜才回来,她不信妖主有那么多闲工夫可以浪费在这儿。

林然强作镇定,眼看着那烟袋锅里的烟丝渐渐燃烧,终于燃烧到底儿。

抽了这么一杆烟,妖主似乎舒服了很多,苍白的脸颊愈发浮上几分气色。

拿开空烟杆,他随手扔给喜弥勒,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儿,微翕的嘴唇湿红,连圈着她的尾巴都松懈下来,上面根根钢针般骇人的尖毛耷成看似柔软的绒态,尾巴尖慵懒地甩一甩。

林然不敢再提让他走的事怕打草惊蛇,才想起自己现在还八面漏风呢,不好意思说:“陛下,晚辈衣服破了,能让晚辈拿过储物袋找件新法衣穿吗。”

妖主神色懒懒的,也没有说话,只是圈着她的尾巴松开。

林然知道他根本不怕自己跑,也没打算跑,就老老实实下床,找出自己的储物袋随意取出件法衣,琢磨着怎么给元景烁留个信儿…可恨房子都被雷劈坏了,几间屋子都坍塌成废墟,偌大个院子竟然只有妖主那张床还完好,连个遮掩的地方都没有。

妖主以手支颐睨着磨磨唧唧的林然,尾巴不耐地翘了一下,这时瞥见远处静静躺着的一道青光。

直到穿完衣服,林然也没有想出个主意,慢吞吞转过身,就看见一条赤尾从眼前飘过,卷着她的风竹剑乖巧递到妖主面前。

妖主漫不经心看着青色长剑,瘦长手指在剑身轻轻摸过,清冽的剑意如凉风透过指腹。

是一把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