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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不管侯曼娥骂骂咧咧,舒了一口气,才有功夫打量周围。

这并不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也不像之前的那些甬道长廊一样繁复华丽,而是颇为精致素雅:门边摆着几重古朴的书架,一对绣花鸟的屏风,不远处一张雕花案桌,案桌上摆着纸墨笔砚,画卷画了一半,搭在砚台边沿的狼毫上墨迹未干,桌角放着两只错落的长颈花瓶,里面几支不知名的小花开得正盛。

这一点不像诡谲幽暗的崖底府邸,而更像民间书香女儿家的闺房,宁静安逸,让人一恍惚,仿佛就看见个素裙翩然的姑娘依在小窗边怡然小憩。

侯曼娥从后面探出脑袋,啧啧:“这位千大尊果然是小仙女系的,还挺有情趣。”

林然慢慢走到书桌前,看了看那些摆设,目光移到那副未尽的画上。

画中是两个女子,一个浅粉襦裙,一个深紫劲装,那紫衣女子一手横剑,剑锋直指粉裙女子的脖颈,剑刃俨然染了血。

“好家伙儿。”

侯曼娥可来劲儿了,绕画转着看,啧啧有声:“姐妹反目,生死相搏,啧,再根据之前的那些壁画,我看明白了——这妥妥是为了男人,紫衣师妹喜欢的男人要娶别的女人,师妹就黑化了,想强闯大婚典礼,结果凤傲天女主师姐千琉恣匡扶正义,两人正面刚上,她被师姐大义灭亲,就凉凉了。”

林然无奈:“你不要乱猜。”

侯曼娥不服气:“怎么是乱猜,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那你说是怎么的?!”

林然看着画卷,上面勾勒出两个姑娘的脸,明明是这样兵戈相对的场面,可主人的笔触却是那样柔和,以至于连画出的紫衣姑娘、她眼中本该冰冷的杀意都像是被融化,化成了比那剑尖血更烫的液体

没有怨气,没有悔恨,没有愧疚;只有回忆,温柔,平和

——心如死灰后的、彻底绝望的平和。

林然看了一会儿、转过头,看着桌子最中央摆着的玉盒,透过剔透的盒壳,能看见里面开着的一朵莲花。

那莲花实在漂亮,白色的花瓣柔美地舒展,花尖晕开浅浅的粉,像佛祖座前无暇的佛莲,在梵天明净的湖中静静地盛放。

“这莲花…是不是就是之前壁画里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