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尚未及笄,我姑父姑母都想慢慢给她寻户好人家。”乔文绍捕捉到孙明礼眼中的亮光,说话也不客气,“你先收收心思好好考,我姑父姑母待她很是重视,你若考中了再去提亲,没准能顺心如意。若考不中……”

丧气话他不说,孙明礼自也明白,像是吃了一记强心丸般,郑重表示着,“表兄,我心里有分寸的。有劳你送我一程,小弟先进考场了。”

乔文绍摆摆手,“去吧。”

且说另一边,云黛与谢伯缙坐在马车上,案几上的累丝红宝石熏炉升起淡雅的沉水香,轻轻袅袅在这并不算狭小的车厢里,车内一片安静。

为了躲避这无言的尴尬,云黛悄悄掀帘往车窗外看。

谢伯缙不经意抬眼,就看到那靠窗坐着的小姑娘捏着帘角,侧着半张白皙的脸,轻纱袖口上的金丝海棠花纹微微闪着光,衬得她那的手腕凝霜聚雪般,晶莹细腻。

正如三郎所说,她的确更适合明艳的色彩,秾丽耀眼。

他垂下眼,看着自己身上暗红色的衣袍,陷入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内的安静被打破,“大哥哥,可以在前面停一会儿么?”

云黛一脸诚恳,“前头是安平街,我想去鹤庆堂买几味药材,回去制些润肺膏。”

谢伯缙掀帘朝外看去,鹤庆堂就在路边不远,他点头,“去吧。”

“那大哥哥你稍等,我很快就回来。”她轻笑一下,伸手拿起帷帽,重新戴上。

马车靠边停下,琥珀在车边打起帘子,伸手将云黛扶下来。

云黛站定,抬手正了正帷帽,忽而感到身后一阵压力,她回头一看,却见谢伯缙也下了车。

“大哥哥?”她不解地望向他,“你怎么下车了?”

谢伯缙望着那浅白轻纱下那朦胧的轮廓,似是想起什么,眸光微动,语调平静道,“车上闷,我陪你一道去。”

云黛哦了一声,也没多想,径直往药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