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侧脸,便正巧与枕畔之人对上了视线。

李容徽只微抬了唇角,伸手轻拢了拢小姑娘比往日里愈发绵软的指尖,只低声笑道:“棠音醒了?”

“醒了——”棠音轻应了一声,迟疑了好半晌,才红着脸,缓缓垂下了视线。

锦被下,李容徽已将昨日里的嫁衣换了,只穿着寻常时的月白色寝衣,可赤露在外的脖颈上,仍旧留着两道浅红色的痕迹。

是她昨日里,‘情急’之下,失手抓伤的。

棠音看到这两道痕迹,面色更红,忙将一张小脸埋进锦被里,不去看他。

李容徽便又轻轻笑了一声,自榻上披衣起身,又将还赖在榻上的小姑娘横抱而起,往浴房里走去。

经了昨夜这许多次的叫水,棠音如今一见浴房就怕,忙勉励抬起了手,握住了他的衣襟,小声央道:“都白日里了——”

李容徽将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斑驳的痕迹上,忍不住又俯下身去,轻吻了吻她柔白的颈,这才低笑道:“都白日里了,棠音不想洗漱吗?”

棠音微微一愣,这才明白过来,是自己想得歪了。耳尖立时便是一红,只埋首在李容徽怀里,红着脸不肯做声。

李容徽也由着她,只轻轻将她抱紧了寝房里,自己草草洗漱罢,便一心帮着她洗漱。洗漱罢,又将小姑娘那一头乌缎似的长发细细沐过,以布巾缓缓绞干。

当长发绞至半干的时候,小姑娘面上才终于恢复了柔白本色,只抬起一双杏花眸望向他,小声开口:“你可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

“十一月初七。”李容徽一壁轻轻替她绞着发,一壁柔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