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徽轻轻笑了一声,凑近了小姑娘柔白的颈,以指尖轻触了触那枚朱砂绘成的图腾,若有所指道:“怎么会呢?就算是欺负,也是棠音欺负我才对。”

他说着,轻瞬了瞬目,把着小姑娘的手落在了自己的颈上,带着她的指尖轻轻抚过她遗留下的印记,低声笑道:“难道不是吗?”

棠音自知说不过他,便轻轻抽回了手去,只小声道:“该回王府用膳了,还不回去,是想留在相府里蹭饭不成?”

李容徽轻瞬了瞬目,只勾着她纤细的尾指不放,须臾方轻声开口:“是我一人回去,还是棠音与我一道回去?”

“一道来的,自然是一道回去。”棠音轻垂了手,带了带他绣着祥云纹的袖口,示意他放自己自秋千上起身:“回瑞王府的车辇,都已经等在门外了。”

她说罢,便觉得一直锢在她腰间的力道轻轻松开了。

棠音便自秋千上站起身来,往月洞门处走了几步,等将要走到门口了,却未见李容徽跟来,便也回过身讶异道:“不走吗?”

李容徽这才缓缓自秋千上站起身来,走到小姑娘的跟前,将她纤细的手指拢进掌心里,眸底铺了一层笑影,深浓,却又如月影般轻晃,带着几缕粼粼碎光。

他的语声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到了眼前的小姑娘:“不后悔吗?”

棠音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轻弯了弯眉眼,轻声道:“今晚,我想吃瑞王府里的松鼠桂鱼了。”

“还想喝一杯果子酒。”

李容徽静静望了她半晌,唇角轻轻往上抬起,勾出一个柔和的弧度,须臾,只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谁也没再开口,只相携着往庭院外走去。

一路柳暗花浓,明亮日光自朱红色的琉璃瓦上轻轻移过,将青石地面上,两人交叠的倒影,渐渐掩藏于繁花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