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在天香楼中,她以为李容徽说的那句‘你每样都尝上一口。再挑出几十样你喜欢的告诉我,我每日里得空便给你送一碗,日日不忘。’只是一句戏言,且自己尝了几十样后,便也有些麻木了,品不出个中滋味,便随手指了一些样子好看的,只想着将李容徽哄过去便也罢了。

谁曾想,他还真一日一碗地亲自往相府里送。

有时候是清晨,连人都没见到,一打开长窗,便见到一碗小食放在窗楣上,在深秋的天气里,还往外冒着热气。

有时候又是宵禁前夕,李容徽匆匆而来,连话都来不及与她说上几句,只将东西搁下,便又赶着宵禁匆匆回宫。

他这段时日里,似乎十分忙碌,但这一日一碗,亲自送来,却也从未食言。

她这般想着,正不知如何与昭华开口,却听外头珠帘声又是一响,是白芷端着一檀木盘子糕点,并一大壶热好的酪浆进来了。

棠音如蒙大赦,忙亲手递了一块糕点给昭华,只轻声道:“如今桂花都落尽了,这桂花糖糕再不吃,可就没有了。”

“毕竟风干的桂花,与新鲜的,又是不同滋味。”

昭华听她方才说不是自己买的,还倒是白芷檀香等侍女上街的时候自街边带回来的,便也没再与棠音计较,只就这她的手随意咬了一口桂花糖糕,哼了一声道:“看来我家音音心里还是有我的。不是那等重色轻友之人。”

“重色亲友可不是用在这里的。”棠音不知为何,倏然想起了李容徽那张昳丽的面孔,略有些心虚地轻错开视线,只小声道:“近日宫里可又出了什么事?”

毕竟李容徽并无实职在身,如此忙碌,便只能是宫里出了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