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说得颇酸。

许是连沈厉山自己都没曾想到,他刚直了半辈子,却在临到女儿要出嫁的时候,也会如后宅女子一般斤斤计较起来。

大抵是看不惯自己视若掌上明珠,娇养了十数年的女儿向着旁人吧。

沈钦与姜氏皆是低低笑出声来,而棠音一张小脸愈红,只小声开口:“父亲哪里的话,女儿何时向着旁人了?至于婚期,婚期自然是全凭父亲母亲做主。”

她说着,忙福了福身道:“女儿房里还有香药晒着,晒久了可就散了香了。女儿先回去了。”

说罢,也不等沈厉山与姜氏开口,便逃也似地自厢房中离开了。

姜氏无奈,只得笑着对沈钦道:“一会你再去一趟王记绸缎庄,将她们描好的花样拿给棠音挑选。既然你父亲说了,要将棠音早些嫁出去,那我们这头,也得着紧准备起来。”

沈厉山闻言面色一沉,但自己说出去的话又不好收回来,只得皱眉道:“早些嫁出去也得回门,还不是一样的烦心?有什么好着紧的?该怎么准备便怎么准备!”

姜氏笑了一笑,也不反驳他,只是做了个手势,让沈钦赶快下去。

沈钦便也忍住了笑意,轻应了一声,往王记绸缎庄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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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处,李容徽上了回宫的车辇,却并未直往皇宫里去,而是于东宫门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