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正在意的,是余波平息后,沈相也该答应他与棠音的婚事了。

隔了长久的一世,他终于能与心中的小姑娘结发白首。

李容徽唇角微抬,浅棕色的眸中笑影深浓。

他独自于庭院中立起身来,遥遥望向相府的方向。

一两只夜鸦自廊檐上惊起,扑翅飞入漆黑如墨的天穹之中。

*

而相府中,棠音洗浴罢,却未着中衣,而是换上了一身素淡的常服,独自坐在庭院秋千上。

檀香与白芷立在一旁,满目忧切地望着她。

今日宫中出了大事,听闻连太子都重伤垂危,一时不能理政,朝堂之事,便尽数落在了沈相肩上。朝中一些惯会见风使舵的,抑或是想来打探风向的,自然是赶着宵禁前,便将拜帖与折子如雪花片一般堆进了相府。

沈相忙碌了整日,一时无暇顾及小姐,以至于棠音用膳后留在庭院中,未曾回闺房,倒也人来赶她回去。

可毕竟是秋节了,这在庭院里坐的久了,还是容易被风寒所侵。

檀香便忍不住地轻声劝她:“小姐,如今入了秋了,夜深露重,我们快些回房吧。”

棠音却只低垂着眼,也不知神思何属,好半晌才轻声道:“再等等。”

“小姐,您是在等谁啊?这夜深露重了,还有谁会——”白芷是个心直口快的,当即便焦切劝道,可话还未说完,抬目看见来人,便是微微一愣,语声下意识地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