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凝眉,似有几分厌恶:“要我看来,不过是个江湖骗子。也就运气好,猜中了一次蝗灾,又装模作样祈了一次雨,便被父皇当做神仙供着。现在他说什么,父皇便听什么,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谁都风光。”

一旁的宝珠宝瓶听了,两张宛如照镜的小脸一同煞白了,忙一同跪在地上,压低了嗓音连声劝道:“公主,可说不得啊!”

棠音愣一了愣,倒未曾想到区区一个国师这样的虚职,能有这么大的权利,到了连玉璋宫都要忌讳的地步。也怕因自己随口的一句问,给昭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便也轻声转开了话茬:“那我先回相府了,改日再来寻你。”

昭华轻点了点头,令宝珠与宝瓶打了伞,亲自送她上了车辇。

*

棠音独自回了相府,又是一连数日,将自己闷在闺房中不曾出门。

直至心绪稍稍平复了一些,想着去皇子府邸里寻李容徽,探探他的口风。可刚穿好了衣衫迈出槅扇,一抬头,却见天上浓云密布,像是随时会有一场大雨,便又歇了心思,只闷闷地在长窗旁坐下,调弄着前几日里刚晒好的香药。

直至午后,随着一道白电划过天际,这一场大雨终于瓢泼而至。

雨水在青石地面上打出白浪,也自半卷着的湘妃竹帘里打进来,溅湿了搁在窗沿上的香药。

棠音见此,忙将长窗掩了,又将湘妃竹帘落下,这才将方才被雨水溅到的香药分开收好。打算等天气晴了,重新晒制一次。

刚收拾到一半,却听长窗外的雨声中,混进了软软一声猫叫,旋即窗楣上传来细细的抓挠声,十分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