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徽淡声道:“那便问问,最近一次天灾是何时,在何地?”

凌虚道长念念有词了一阵,放下铜钱,睁开眼来,郑重道:“灾星北降,祸斗西移,不出三载,江山西北面,必有大灾。”

“大盛朝能称得上是西北面的,少说也有二十余城池,不必说三载,便是一载之内,多少也会有一些雪灾洪涝,都是常事。”

“先生算得笼统了一些。”李容徽平静开口:“不如我来替道长卜上一卦。”

“天机难窥,贫道已是尽力而为。”凌虚道长惯行此事,即便被戳破,面上并无半分慌张之色,只从容将手里的三枚铜钱递了过来:“殿下请。”

李容徽却没接他的铜钱,只淡声开口:“最近一次天灾,是五月初五,邺城虫灾,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凌虚道长握着铜钱的手指一顿,饶是自负沉稳,也忍不住暗自抬起眼来,定定看向李容徽。

眼前的七皇子如传闻中一般姿容昳丽,那双浅棕色的眸子却冰冷森寒,没有半分笑意,在日色下,微带金晕,令人想起传闻中的妖物。

他寻仙问道二十年,虽盛名在外,却从未窥见过什么天机,也不信真有人能窥见天机。

所谓卜卦,天机,多是说一些模棱两可的玄妙之言,让世人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揣测。

而李容徽将此事说得如此详细,不留半分余地,若不是信口胡诌,那便……真是妖物。

他的手指一颤,面上却不显,只是淡淡起身道:“贫道观中还有一些杂事,亦有弟子需要点化。今日便谢过殿下盛情,先行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