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中安慰自己——毕竟他出身皇室,容貌生得姝丽,如今又获大功,自然会惹人遐想。

这是免不了的事情。

可愈是这样想,心中反倒愈发滞闷。

她索性不再看李容徽,只仰头去看沉沉的天幕,抿唇想着,这天幕上浓云相叠,怕是马上要落雨。

等下了雨,就没这许多人愿意在道旁围观了。

她正这般想着,唇畔却被人递了一块香甜的玫瑰酥。

昭华的笑声响在耳畔:“想什么呢?这样咬着唇,都快咬出白印了。赶紧吃块玫瑰酥,没得把嘴唇咬破了,回去你家里人说我欺负了你。”

棠音便微低下头,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口。

许是近日里天香楼大厨的手艺退步了,这玫瑰酥既不香,也不甜,吃在口中嚼蜡一般,没有半点滋味。

棠音忍不住蹙了蹙眉,小声嘀咕道:“这玫瑰酥不好吃,下回来这不点了。”

“怎么会?”昭华微讶,拿过被棠音咬了一口玫瑰酥,在另一边也尝了一口,轻笑道:“又香又甜,哪里不好吃了?”

而栏杆下的街市上,已没有怀春的少女敢再抬眼看向马首上的少年。

方才还姿容姝丽,一双浅棕色眸子里美酒般酿着笑的小郎君,也不知看见了什么,转瞬便冷了笑意。眸底阴云翻涌,周身散着从北域带来的寒气,如雪峰般冰冷危险,凶戾得令人不敢直视。

李容徽握着马缰的手已紧握成拳,用力至骨节都泛出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