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得到檀香肯定的答复后,棠音也格外高兴些。只随意拿了件斗篷披在身上,便提着裙裾匆匆往廊下走。

相府中的抄手游廊建得巍然,视野开阔,只站在廊下,便能纵观整个庭院。

只见此刻庭院里已是遍地铺白,梅花枝上都压了厚厚一层落雪,可半空中却仍是玉鳞飞舞,大有永无止歇之态。

棠音将裙裾提得愈发高了一些,伸足出去,软底的鹿皮小靴在干净的雪地上轻轻一踏,落下一枚小巧的足印。

她一路往雪中的庭院里走,四面赏景,急得檀香忙追了出去,一路为她打着伞,生怕她风寒侵体。

棠音四处走了一阵,直到将这庭院中的雪景都赏尽了,这才想起了要拿回玉牌的事来,遂侧过脸轻声问檀香:“对了,爹爹呢?可是在书房里?”

碎雪打在绢伞上簌簌有声,将檀香的嗓音盖过去大半。

“相爷一早就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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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仙殿中,香烟袅袅,宝烛高烧。

成帝坐在一张兽皮毯子上,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如窗外的雪沫子般,颓散,却透着一股寒气:“北面的雪灾刚赈下去没几日,便又天降大雪,连绵了整整半月。”

“城池里冻死饿死流民无数,更有甚者,已开始易子相食。数个城池民心不稳,已有暴/乱之态。”

他说着,皱眉将视线落在宝帐外肃立的臣子身上:“沈相,你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