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音的眸光轻颤了一下——既然东宫与皇后这般势在必得,那无论是什么法子,都是风险极大的。

她不能为了自己的好恶,让整个相府去涉险。

“我去便是了。”棠音轻声开口:“既有整个盛京城的贵女在场,想必他们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真对我做些什么。”

她略微思忖片刻,眸光微抬:“且既然是宴请贵女,那我邀上昭华同去,便也在情理之中。到时候我自个谨慎一些,加之又有昭华帮衬,这短短一日还是挨得过去的。”

沈钦又劝了几句,见拗不过她,便只能微俯下身,在她耳畔轻声提醒道:“我曾听父亲提过几次,说近日里清繁殿与东宫似乎急于将婚事定下,只是圣上一直未曾松口罢了。”

“这回品香宴上,怕是要借题发挥,将此事敲定。”

“你可千万要小心。”

*

兔缺乌沉,三日很快过去。

这三日,棠音成日将自己锁在闺房之中,不闻窗外之事,只一心试香。终于在品香宴当日,日头初初升起之时,制出了一炉子平庸得恰到好处,既没有一丝差错之处,也没有半点出彩之地的熏香。

届时奉一炉这样的香上去,只要不写名字,便无人能够认出此香是她所制。

即便是写了名字,想必众人也无法将这样一炉平庸至极的香选为魁首,便也不能借着赏赐之名,行一些暗度陈仓之事。

她对此香极为满意,为此还搭了一身最普通不过的锦缎小袄与素色月华裙,外头拢着的,也是浅灰色无半点装饰的氅衣,朴素得不似她这个年纪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