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唯独可惜了皇兄多年豢养的死士,若是重新豢养一批,怕是又要十几年的光景了吧?”

“你——”这一字一句,皆是奔着他的痛处来。须臾便将李行衍气得面色青白。

但这毕竟是寻仙殿前,李行衍端着太子的身份,终究不敢如李容徽这般肆无忌惮,只能硬生生吞下了将要出口的话,重重拂袖而去。

一连气走了两人,李容徽倒是浑然不觉,只轻掸了掸自己玄色的大氅,将上头令人厌恶的,寻仙殿里的香火气息掸落,这才独自一人踏上了抄手游廊。

这条路他走了数次,如今走来,已是十分熟稔。仿佛只是片刻,南书房飞扬的檐角已遥遥在望。

如今午时为至,南书房也还未落课,但却有一个独自坐在外头,伴着里头的朗朗书声,独自看手中一本古籍。

“先生为何独自一人在外?”李容徽走上前去,轻声问道。

章坚的手一抖,险些将手里的书册砸在地上,第一回 在他面前显出心虚之态:“十二皇子有令,让我等在外头,不必进去。”

“为何?”李容徽垂下视线,落在他手中那本古籍上,略有些讶异:“先生才学斐然,做皇子侍读,甚至有些屈就了,为何不让您进去?”

章坚愈是心虚,面对他的追问甚至有些答不上话来。

为何?

因为十二皇子嫌弃他穷酸,觉得他洗得发白的长衫,身上配着的那块廉价的玉丢了自己的脸。

李容徽见他不答,便也不再追问,只是目光轻轻一扫,转开了话茬:“先生为何不配玉?”他迟疑一下:“我之前,不是曾经赠玉给先生?”

章坚一张老脸,终于在此刻彻底涨红了。

‘君子无故,玉不离身’,莽夫尚且附庸风雅买一块贱价的玉佩在腰间,更何况他这样的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