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等了一阵, 成帝终于开了口,语声沉哑, 似强压着怒火:“去传李容徽过来, 当面对质!”

“是!”大宦官伏环应了一声,紧步下去。

只是他这一去, 却着实是有些久了, 直到殿内供桌上一炷清香燃到了尽头,外头才终于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槅扇外悬挂着的金帘交错一响, 两人一前一后打帘进来。

当先的,是宦官伏环。而其后那人于宝帐外立定, 俯身行礼道:“父皇。”

成帝深皱着眉,目光在自己这两名皇子之间巡睃了一阵, 终于厉声道:“听闻昨夜长亭宫中进了刺客。两名刺客为夺一块东宫宦官苏吉的腰牌,生死相搏, 最终同归于尽。尸首被拖到大理寺门前示众,竟是死士。可有此事?”

李容徽垂首道:“回父皇,确有此事。”

李行衍却也立时开口道:“回父皇, 此事处处透着蹊跷。”

成帝眸光一凛,注视他半晌,开口道:“有何蹊跷?”

李行衍咬牙:“苏吉确是儿臣身边负责传话的一名内侍,前些日子,也确实溺死在荷花塘中不假。那时宫中仵作替他敛尸时,未见腰牌,以为是在挣扎间滑落到了塘底淤泥里,便没有计较,不曾想,是被人夺了去,意在构陷!”

李容徽轻瞬了瞬目,眼底一缕讶然掠过,旋即漫上悲哀之色,只哑声道:“皇兄言下之意,是我杀了苏吉,又夺了腰牌构陷于你?”

李行衍不置可否,只冷冷道:“苏吉不会武功,如何行刺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