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音轻抿了抿唇,一双秀眉不自觉间轻轻蹙起。

昭华本就不喜太子,见棠音这样反应,艳丽的面孔上毫不掩饰地便升起快意。

她也往后退远了几步,走到沈棠音身边,亲亲热热地挽过了她的手,再转首看向太子时,却又是一脸的冷漠:“真是不巧,棠音今日答应了我,要去玉璋宫里陪我打双陆。”她顿了一顿,语声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轻嘲:“且清繁殿里有的,玉璋宫里也有。就不劳你费心了。”

她说罢,不由分说地带着棠音回了车辇,也不回头看李行衍的神色,只以涂着凤仙花汁的手重重将车帘甩落,朗声对外吩咐道:“宝珠、宝瓶,驾车回宫!”

车辇碌碌而去,转瞬便将李行衍一行人弃在身后。

深秋的冻风带起昨夜雨水打落的金桂,无声卷过跪俯在地的从人发顶。

李行衍静立在宫道上,凤眼微低,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半晌,他淡淡收回了视线,款步往自己的车辇处行去。

“都起来吧。”

从人们如蒙大赦,纷纷自地上起身,狼狈中,才觉汗水已浸透了重衫。

清繁殿与玉璋宫不合,昭华公主性子任性跋扈,这都是六宫皆知之事。

可唯独沈姑娘——

沈姑娘是宫中出了名的好性子,寻常从不见她说重话。如今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点情面也不留地回绝了太子殿下,甚至还说出‘相府万不敢承您这一声歉’这样的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