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徽也收回了手指,藏于袖中,鸦羽般的长睫垂下,掩住眼底细碎的光芒。

直到颈上被她触碰过的地方,热度一点一点地消褪了,又在深秋的冻风里冷白如初,他这才伸手,轻扯了扯棠音的袖缘。他低垂着长睫,将声音放得极轻,尾音略有一些颤抖:“我不是有意的。你别生气。”

棠音自然知道他是好心,加之他又这样小心地与自己道歉,自是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来。可他方才的动作,实在是……逾越了些。如今一想起来,仍觉得面上烧得骇人。

棠音怕他看见了,忙低下脸去转开了视线。她轻咬着下唇,好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轻软的尾音还未落下,袖缘便又被李容徽轻轻扯动了一下。

“她们这是在做什么?”

棠音稍稍一愣,顺着他的动作回转过脸来。

这木门年久失修,接缝处早已被蚁虫咬出一个个黄豆大的小孔。而李容徽站着的地方,正对着一个小孔,他的目光落于其中,面上则带着一些迟疑与不解。

沈棠音犹豫一下,也凑近了一些,寻了一个小孔向里望去。

这个小孔正对着内殿。棠音目光刚往里一落,便见方才还空无一人的殿内,不知何时。已走进了两人。

这两人手上各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姿态鬼祟。每走几步,都要往旁侧张望一番,仿佛怕被人发现了似的。

棠音心里微微一惊,生出些不大好的念头来——这该不会是偷了宫里的东西,打算托人卖了换银钱吧?

两人在她视线里缓缓走近,因着左顾右盼,却没看脚下的路,身段纤细一些的那人被地上搁着的杂物一绊,‘哎呀’一声打了个踉跄,手里的包袱应声落在地上,滚出大块大块的银丝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