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极淡极淡,像是用沾了水的帕子反复清洗过,若不是她那时方自梦魇中醒来,神思紧绷到草木皆兵的地步,应当也不会留意到这一点点微渺的气味。

她这句话一出口,沈厉山的面色立时变了。

自家的女儿他最是了解不过。

棠音自小便尤为喜爱带香味的东西,年岁稍长一些,请了启蒙的女师父后,更是日日央着师父在落课后教她一些品香、制香的技巧。

经年累月下来,在制香一道上,可算得上是整个盛京城里的翘楚。

不管是用料复杂的香粉,还是在熏炉里燃尽了的香灰,经到她手里,只需轻轻一闻,便能把配料原原本本地复原出来。从未有过错漏。

她说那有匣子上有香粉味与血腥味,那便是有。

而更耐人寻味的是,太子在朝臣面前,素来是一副忧国忧民,日日醉心国事,不近女色的姿态,以至于偌大的东宫里连一名侍女都无,除了侍卫,便是宦官。

既没有女子,这香粉味从何而来?

至于血腥气,那更是引人深思。

沈厉山以指尖重重叩了叩花梨木的桌面,下了决断:“这几月中,若非皇后亲下懿旨,你便不必再度入宫,也不可令旁人知晓此事。你只需暂且避开太子,为父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不入宫,便不会撞见太子。

不知为何,这个认知令她隐隐有一丝如释重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