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宋金苔呆呆地张着嘴巴。

云裳这些肺腑言语,没有一句关乎她的名声,她的门庭,没有一句数落她不知廉耻,给家门蒙羞,她每一句,都在剖析自己今日之后,能不能过得好。

凭着一腔血勇做出逃婚决定的宋金苔,没有思考过这些。

“阿裳……”宋金苔有些悲凉地看着她:“来不及了……”

我已与杏官约定好了,哪怕同生共死,这件事没有退路,我也不想要退路。

笃笃笃,外头的婆子听见屋里隐约有动静,不放心地问:“怎么了吗?”

“无事,新娘子念家,偷偷抹泪呢。”隔了一会儿,屋里的姑娘平静回答。

·

容裔察觉这酒里有古怪。

此前全无摄政王来奚府观礼的消息,可容裔这么无邀无柬地不速而来,场中宾主只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敬着。

最为忐忑的莫过奚家人自己,毕竟这桩婚事背后的牵扯摆在那,再者奚荥将要接手的皇城军部,虽无紫衣军之名,行的是紫衣军之职。

之所以无法冠其名,是因为当日容裔亲口言:紫衣军从今绝矣。

偷梁换柱他管不到,可若有谁敢直面违逆,那么立一支,他就有本事撅一支。

婚宴上气氛莫名,最坦荡的当属新郎官。奚荥自幼随父兄盘桓沙场,与摄政王没有几回正面接触,哪怕听父辈私下议论得多,明晓自身立场,对容裔这个人本身无褒无恶。

都说得意场小登科,不管奚荥心里想不想娶这个媳妇,小将军换下戎装着红袍,往那儿一站颇似一回事,等二品之上的臣秩敬过酒,自己也上前敬摄政王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