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前世小花瓶儿最不喜雨天,他其实有所察觉的,只是一直装做不知道。

只因每逢落雨天,这小祖宗便执意往外跑,由着她去吧,小痴子一径便到花林,不顾泥洼雨泞,对着一地残红默默垂泪,回去必伤一场风寒;要是将她关在屋里,她又不饮不食,巴巴地扒着窗框数雨盼停,看得华府带来的婢子都于心不忍。

倘若再赶上贼老天无眼,接连几日梅雨,只瞧那姑娘的下巴尖儿,准保能当锥子使。

说来也是怪,摔坏头的姑娘谁都不认识,只是和花亲,仿佛和花灵草魅通了感,看见掉一片花瓣都能难受半天。

那时容裔公事繁重,每次接到后院这种回报都不胜其烦。

欲打定主意不理会,想想真磋磨出什么毛病,华年那头不好交代,是以到后来教她逼出一个毛病,一到下雨天就携着公文往清翡阁去,镇在屋里当门神。

偶尔也弄巧成拙,明明小姑娘在软榻上憩着,等午睡过后雨自然停了。他一去惊动仆役,小姑娘迷糊糊地揉眼睛,窗外雨声不期灌进耳里,人还没醒透呢,先赤足跑下地,含着一泡眼泪往门边去。

而后一个迎头发现容裔沉着脸挡在门边,小姑娘怯生生后退两步,仰起头,眨动不住轻颤的睫毛,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委屈的不得了。

未许,缂丝绣花的袖口试探性伸出一根纤软的指头,小心翼翼指向门外。“花、花没了……”

容裔面无表情,“给你种。”

“不是、那一朵……”

容裔纹丝不动,“都一样。”

“我出去,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