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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奉药的小厮一听,大松一口气,忙连连对他叩首道谢。而其余几人的面色,却是愈发凝重起来。

宋珽淡淡颔首,似是认可了他的说法,又道:“这三味皆是普通药材,采买进府,并无不妥。”

采买的下人听了,也是如蒙大赦,连连叩首。

宋珽再道:“库房进出自有专账,这账本由两人共同记录,一人审核。且药材交付时,熬药之人自会清点一次,以防有所错漏。这一点,做不得伪。”

那库房一听,脸上掩不住喜色,忙低下头去,连称世子英明。

唯独那始终未被提及的熬药小厮,脑门上涔涔落下汗来。

钟义见他这副神情,便知道其中必有猫腻。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攥着他的领口将他自地上拽起身来,对着他的耳朵吼道:“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要谋害世子爷!”

那小厮被他吼得脑中嗡嗡作响,双腿一软,冷汗都滑到了下巴上,磕磕巴巴道:“钟,钟侍卫,不是奴才啊。奴才,奴才哪有这个胆子——”

“有没有这个胆子,几鞭子下去就知道了!”钟义丢一块破布似的,将他一把丢在地上,扭头就去找家法用的荆鞭。

他对府中很是熟悉,三下两下,便给他找着了。

眼看着钟义手里拿着个满是倒刺的荆鞭,气势汹汹地往他这冲过来。那小厮腿都软了,在地上一道往后爬,一道凄厉地叫着:“钟侍卫,你这是屈打成招!做不得数的!”

“钟义。”宋珽抬步自门内出来,示意钟义停手:“用刑得来的口供,不能服众。”

钟义听他这样一说,便也丢了鞭子。但一双浓眉也苦恼地皱在了一处:“世子爷,可这不打,怎么招供?你看看他这样子,像是会说实话的?”

他说得不错,敢给世子下药,这承认了,妥妥的就是一个死。不动刑,没有谁会傻到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陈氏本来还有些紧张,都已经在心中想好了,若是小厮将她供出来,要如何揪着屈打成招这一点将自己撇清。但现在听到宋珽说不用刑,心中霎时放下了一块大石。

正暗笑宋珽妇人之仁之时,她忽觉身上一冷,似有一道视线落在她的周身,冰冷而厌恶。正当她想抬头时,那道视线却不知为何,又移了开去,再无处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