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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菱气得直跺脚:“你还搁这装模作样!我与陶陶约好了下值后尚膳司门口见,我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不见人来,还以为她是困在了雨里。便又借了伞,顺着她下值的路细细寻了一便,连个人影都没寻着!你还敢说自己没为难她?快说,你把陶陶怎么了!”

她话音方落,宋珽便已变了面色,他冷声对钟义吐出一字:“刀!”

“是!”钟义下意识地去怀里掏,但当掏出一半的时候,却又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握住了刀柄,压低了嗓音道:“世子爷,吓唬吓唬就算了,一个嘴臭的丫头罢了,也不用真捅死她——”

话还未说完,他便觉得怀中一空,低头一看,手中已只剩了刀鞘。

雨中一道银光如雷霆划过,骏马连在车厢上的那截缰绳瞬间断开。宋珽翻身上马,抽过车辕上的马鞭,狠狠一鞭子抽在马臀上。骏马长嘶一声,电射而去。

马蹄声夺夺远去,他的嗓音才自雨幕中传来,从未有过的急切中透着点刺骨的冷意:“去找!”

而此刻的瑶华宫中,却是一片静谧。

宫娥们一道小心地往宫灯中添着香油,一道偷眼去看立在殿中的那名女官。

沈陶陶双手捧书,杏眼微垂,神色宁和,一个又一个陌生而奇异的字节自她口中而出,掷地有声。

李贵妃的面色终于有了变化,她招了招手,令瑞香过来,玉手指着沈陶陶柔声道:“她念得,可对么?”

瑞香被她这样一问,背心霎时出了一身细汗,忙跪下身去,颤声道:“这,这本佛经是高僧所留,上头写的是梵语,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读。”

她这话因恐惧而未能压下音量,一字不漏地落进了沈陶陶耳中。

沈陶陶面上神色不变,指尖轻轻又翻过一页,依旧是柔声念着。但实则,若不是事先淋了雨,她此刻的衣衫大抵已经汗透。

她又何曾见过这样玄奥的梵语?不过是豪赌一把,赌这瑶华宫中无人能懂罢了。

只要她面上不显慌张之色,便无能能够指出她的错处。

沈陶陶正这样想着,耳边却倏然传来一道柔媚的嗓音:“你这句念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