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陶陶心中微微一颤,忙快步上去,先是给砚台中注满了清水,又赶紧去拿一旁放着的徽墨,艰难开口:“世子爷……我觉得我们中间大概有些误会。”

无论如何,还是得将令他起了一身红斑的事情先撇清再说。

宋珽闻言,也只是微微颔首,开口道:“是。”

他顺手将砚台挪远了一些,微抬下颌,示意沈陶陶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沈陶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墨锭放下,僵着身子在椅子上坐了。

她进来的时候特地没关槅扇,外头能看见这里面的情形。青天白日,众目睽睽的,宋珽还能灭口不成?

正想着,宋珽却已站起身来,顺手将槅扇阖了。

沈陶陶睁大了双眼,下意识地自椅上站起身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宋珽已回过身来,举步行至她的身旁。

他身量颇高,即便两人是迎面立着,他也依旧是微微垂眼望着她的神态,甚至因着沈陶陶方才莽撞的起身,两人本就不远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近得沈陶陶几乎可以闻见他身上清冷的雪松香气。

她心中一颤,下意识地挪步后退。

但身后,是方才坐着的红木屏背椅。她退得又急,一下绊在了椅脚上,身子一歪,便控制不住地往后倒去。

沈陶陶稳不住自己的身子,下意识地阖上了眼,心中闪过一个悲哀的念头:宋珽真的是来克她的吗?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出现,一双修长的手适时握住了她的小臂,将她稳稳扶起。

沈陶陶松了一口气,睁开眼前,映入眼帘的,便是宋珽那张清隽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