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虽是父子俩,但彼此并不亲厚,即便是现在两人的相处也看起来有几分别扭,皇帝想要在这个儿子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而萧詹却沉稳地很,跪下来请安后说道:“儿子见那祖孙二人十分可怜,不远万里来到京城只不过想要个公道,若是交给地方官员却被送羊入虎口怎么办?儿子愿意亲自南下,为父皇分忧解劳。”

皇帝看着眉眼挺括地萧詹,突然笑起来:“你是以什么身份去?朕不知该说你是天真还是傻,有句话叫强龙难压地头蛇,你什么都不懂难保不会落入那些人的圈套。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光靠身份就能办成的,你明白吗?”

萧詹亦有自己的执着,他沉声道:“儿子既然敢与您提这件事,不管多难儿子都会挺过去,求您给儿子这个机会,不然儿子这辈子良心难安。分明看到落水之人还有一线生机却不救助,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这与杀人有何区别?儿子没有旁的念想,只想求个安心。”

皇帝沉默了许久,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就冲你心安这两个字,朕准了,切记,不要求人,朕不会让人帮你。”

第二十章

本是血浓于水的至亲,如今却像是普通君臣,彼此之间是满满地陌生。

苏相说这个儿子才最像自己,细细看来,那挺括的眉眼,凉薄的唇,还有那狭长深邃的眸子不正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瞧着无害心里却装满乾坤。有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竟一点都未看到这个儿子身上的变化。

即便重生归来,萧詹能见到皇上的次数也不多,似这般说话也不过屈指可数。心中虽泛起些许波澜,但更多的是平静,一如曾经从未有过期待,数十年也一个人挺了过来,如今更看的淡如水。

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可以将自己的疼爱给任何人,哪怕对苏和……也十分宠爱,唯独自己这个被无数人厌恶的儿子得不到半点的疼惜和呵护。摔痛了,无人理会,得到的只有兄弟的嘲笑和母亲的痛骂,时间长了,他将痛和泪全都咽进肚子里,神色如常,不许任何人窥探到他的内心。

有谁能知道,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和眼前这个帝王说话,更不愿卑躬屈膝地恳求,可是现在他屈服与心里那道强烈的渴望,头碰着地面郑重说道:“儿子想与谨之一同前往,求父皇成全。”

皇帝愣了愣,不解道:“谨之?他去做什么?那是苏家的宝,苏相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路上有个什么,你如何同苏相交代?朕可以让你多带些护卫,谨之不成。”

萧詹抿了抿唇,继续道:“苏相已经答应儿子了。”

“当真?”皇帝依旧不信,他和苏相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严厉如苏相再处置惹是生非的儿子时都不舍得下狠手,又如何舍得让儿子犯险?

萧詹双目定定地看着皇上道:“老师希望谨之能快点长大,且老师一心为民,听到这件恶事也是气愤难当,只因朝中要事颤身,不然他定也会将那些恶徒给绳之以法。”

皇帝想到苏相的性子,那人是个太过耿直的人,遇到不平事哪怕就是得罪自己这个皇帝也要讨回公道。谨之那孩子……可惜了,没学到苏相的半点好,骄纵蛮横肆意妄为,若不是怕跪祠堂吃鞭子这会儿指不定闹得天翻地覆收不了场,也确实该磨磨性子了。

就算苏相有锻炼谨之的想法,断然也不会和这个儿子提及,那么显然是萧詹的功劳,这小子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得到苏相信任的?有这等手段,这孩子的城府深的太过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