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说,“不知道,生死未卜。我一年的生活费不是个小数目,瞒不下去,只能和家里摊牌了。我爸妈让我现在就滚回去。”

那个“滚”用得相当传神。

我说,“林珏琨这么有钱,又是你的老板,干嘛不问他借呢?”

林纾一听眼泪就下来了,“这么多钱,我不得给他签个卖身契!”

“……”这种时候他倒是挺清醒的。

我之前殴打林纾时就把事情告诉过李彧,因此我俩是唯二知情者。等到晚上吃饭,我把这事跟李彧一说,他的表情也同样一言难尽。

但细看之下又带了点小炫耀,“你就不用担心这种问题了,你有老攻。”

我,“……我也不会赌球。”

李彧就差没把遗憾写在脸上了,“说的也是。”

他想了想又说,“林纾还挺老实的,赌资算是非法盈利,赌债在我国不受法律保护,他要是拖着不还对方也没有权利追究。”

我义正言辞地拧了李彧一把,“你可千万别在林纾面前说这个,他虽然是在赌博,但至少是个善良的赌徒。法律的漏洞可以钻,但道德的漏洞永远都钻不了。”

李彧低头亲了我一口,“乖晔晔,你说得对。”

夏季天黑得晚,我们吃完饭出了食堂,李彧非要缠着我再去操场转两圈。

操场上有很多打球和跑步的学生,还有一些住在周围的老年人跑来跳广场舞。场地大,人员就分散开来,我和李彧慢吞吞地挪动着,一派宁静祥和。

从激情洋溢的球场一路走到音响欢腾的广场舞队伍边,李彧牵着我的手慢慢攥紧。

我侧头望过去,李彧的侧颜映着余晖,远处是橘红与灿金的夕阳,他眼底是稀碎的柔光。

我呆了好几秒,直到李彧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