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恍然大悟,然后又疑惑道:“结合起来,那天晚上是保安科林踩着雕塑调整了钟表,却又不小心打碎雕塑,让自己的同伴发现异样,按响了警报,可科林为什么要调整时间?”

夏洛克轻笑了一声,看向帝国银行摆在门口的广告,说道:“那就要联系今天这场荒谬的抢劫了。匪徒既没有拿走任何钱财,除了保安和白班经理外,也没有伤害人质,只提出了看上去极为合理的正义诉求,又有斯德哥尔摩症的人质求情,还占据了舆论导向。雷斯垂德,在这种情况下,法院会怎么判?”

怎么判?判还是要判的,但绝对是最轻的那种。

“以我做咨询侦探的经验,每个人都会说谎,所以我从不听他们说的话。”夏洛克像挥走某只苍蝇般摆摆手,“如果说,今天的匪徒不是为了提出诉求,而是和前天的踩碎雕塑,调整时钟有关系呢?”

“匪徒真的没有从帝国银行拿走任何东西吗?为什么要调整时钟,也许根本不是为了调整时间,这同样是一个失误,就像踩碎雕塑一样。那如果没有这些失误,情况会如何?”

“帝国银行号称拥有全英国最安全的保险库,连员工出入都要再三检查搜身。所以,很多贵族都在这里保存古董珠宝,连皇室都是如此。如果有人监守自盗,那应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西拿走?”

“首先,负责皇家保险库的经理必须将珠宝拿出来,但他没法过银行的检查,所以他将珠宝藏在了某个地方。”

“接着,他的同伙夜班保安科林,将在人少的晚上取走宝石,等到第二天早上换班,把宝石偷偷交给白班经理,自己通过检查后离开。”

华生已经听明白了,就像一道灵光闪过大脑,他立刻说道:“但是,科林犯了错,让和他同班的保安发现不对劲,所以,他在紧急情况下,只能踩在沉思者雕塑上,把珠宝藏进墙上的钟表里。但因为过于慌乱,他失手打碎了雕塑,并调快了时间。”

“但这样一来就非常危险,如果被注意到时钟速度不准,银行人员就会叫人来调整,这样会立刻发现藏起来的宝石。”

“因为雕塑碎掉的事情,总经理加强了夜间安保,甚至请我们来调查案子,他们无法在晚上把宝石带出去,而白天人来人往,更不可能爬到钟表上拿东西。”

雷斯垂德点点头,沉声道:“只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发生混乱时,比如抢银行的时候……他们名义上是提出诉求,实则趁乱将宝石拿走,并偷偷塞给了被故意打伤的保安和白班经理,也就是他们最开始的同伙,等他们自首后,警方必然会护送伤者第一时间赶往医院,而医院那边必然也有他们接应的同伴,彻底转移走宝石。”

“借着前段时间,在全英国议论纷纷的理财产品案子,他们既遮掩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又争取到舆论同情,会得到最轻的判决,甚至是好名声,这样就算之后皇室发现宝石不见,也绝对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只要在监狱待上几年,就能毫不担心地获得一辈子不愁的财产,没有比这笔账更划算的了。”

无论是谁谋划了这件事,那都是一个非常聪明大胆的罪犯。

科林那晚的失误,本来是极度危险的,但这位女首领干脆将计就计,表演了一出银行抢劫案。非但顺利将宝石转移出去,还彻底掩盖了偷窃的事情,让警方再也不会怀疑他们。

只可惜,他们遇到了夏洛克·福尔摩斯,只是一个照面,就被对方找出了问题。而雷斯垂德手下打电话汇报,他们已经抓住了科林和白班经理,还有对方在医院接应的同伙,同时也搜到了赃物——曾经镶嵌在英王皇冠上的几颗古董宝石,一颗就价值两百八十万英镑。

真有钱啊,叶良心想,但是和他有什么关系呢,打工人到现在既没有吃到午饭,也没有跑完银行业务,还得在这里陪警察聊天。

“卡托先生刚才不说有工作?”贴心的华生医生问道,叶良扯了扯嘴角,摸了摸公文包,叹气道,“算了,先吃饭。”

华生医生立刻笑了起来,说道,“那太好了,我知道最近有个不错的餐厅,我们一起补吃一顿午餐?就当是庆祝这个案件了结。”光是雕塑案,帝国银行的总经理就给夏洛克开了三千英镑的咨询费。

等到对方知道夏洛克帮他们守住上千万英镑的古董宝石,还有帝国银行的信誉,这笔费用肯定还会更高。

是该请认识的小伙伴吃一顿,卡托先生脾气和他非常合得来,而且又和夏洛克一样聪明,真是难得的事情。

当然,夏洛克是不知道自家好军医把自己和卡托放在一起比较,否则他肯定要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