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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海平没应,因为他猜姜素莹会接着说下去。

果真姜素莹又道:“我原本一想到成亲之后就会离开家,心里就害怕起来。我本来就有些孩子脾气,所以才时常犯糊涂。但刚才细想想,其实像您这样的人物,城里能有几个。再说家里也不再自由——二爷,实不相瞒,我前段时间应下一门营生。今天又到了交稿的日子,父亲却不许我去报社,哪怕是来见您,都求了很久。”

她说完叹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些忧愁。

廖海平没见过姜素莹叹气。

对方对着他,永远都是紧绷的、恐惧的。以至于这突如其来的一点忧愁,都让她更饱满了,显得有血有肉。

当然自打出生到现在,也没人夸过廖海平体贴和亲切。

这简直像句笑话了。

但姜素莹的眼神如此真诚,眼仁黑且圆,简直像围场上初生的鹿。她肯主动和他交流困扰,似乎是真的觉得他值得信任。

“您要是有空,能不能陪我去?有您作保,我家的马夫也不会阻拦了。我保管交了稿子就走,之后这营生肯定是不再干了。”姜素莹如果想讨好一个人,是很能让对方欢喜的,“我发誓以后老老实实的,都听您的。做人得有信用,是您说过的,我都牢记着呢。”

堂屋里没有时钟,姜素莹又不会看滴漏的刻度,时间的快慢全靠自己估摸。在等待廖海平答复的时候,她心脏跳的飞快,一下下泵血,冲的脸都发红。

一分钟、要不就是三分钟过去了,廖海平都没有回答她。

就在姜素莹几乎开始犹豫起自己是不是太冒进时,廖海平终于开了口,冲的却是堂外。

“备车。”他说。

天津城这么大一点,有自己跟着,姜素莹还能翻出手掌心不成。

新文报的卢主编还没有得到姜素莹定亲的消息,因此对于廖海平的出现十分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