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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增长的年岁让她有了一点大人的模样, 但遇见他时, 她仿佛又变成了很久以前那个软声细语的怯弱少女。

譬如此刻, 她看向他的眼神里,又晕起了那种细而软的光,令他想起在日光灯下飘飞的细小的绒毛。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起了他在黎国时,某一日误闯进一间破旧的教堂。

教堂里躲着一个当地的孩童, 身上的衣服都破了, 脸上、身上, 都是伤。

外面炮火纷飞,他小心翼翼地蹲在角落里,手里抱着一颗一直舍不得吃的青梨。

看见他陡然出现在这里时,他怕极了, 连睫毛都跟着颤抖着,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既直白又委屈。

现在姜知宜的脸上有着同那个孩子一样的神情。

他的眉头陡然攒起,心里泛起一片酸酸软软的疼来。

心脏好像忽地塌陷下去一小块, 柔和的夜风灌进来,风里藏了绵密的针,扎在他的呼吸里。

不是很剧烈的那种疼,但却无处可藏。

尤其是此刻, 在注视了他片刻之后, 姜知宜忽而启声问:“不是你说的吗?以后路上遇见, 就当不认识。”

她低下眼,这话说得平静,语毕,便伸出手,拂开他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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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宜回到包厢时,里面的人已经谈得差不多了,等她在里面又坐了一会儿,江燃才姗姗来迟地坐下。

有人问了一句:“江队去哪儿了?”

他的目光在喧嚷的人声里望向她,然后又很快地转开,懒洋洋地答:“去抽支烟。”

“烟瘾这么大啊?”不知是谁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