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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宜怕他又故技重犯,忙从床上爬起来,棉质衣料与后背相摩擦,她条件反射地“嗷”了声, 眼里沁出细细的泪花来。

但讲话的声音还算镇定, 她伸出手, 想要拿过那颗橘子:“我自己来就可以的。”

“硬气了。”江燃低笑一声,手却缩了回去,后背重新靠上椅背,一只腿架在另一只腿上,慢悠悠撕开一片橘瓣塞进自己嘴里,模样格外放荡不羁。

姜知宜鼓着嘴,索性自己弯腰去果篮里拿橘子,又听江燃阴阳怪气地说:“真硬气了,见棍子都敢迎上去了,赶明儿我让沈时安给你做个锦旗送过去好不好?上面就写:见义勇为,巾帼英雄。”

他鲜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是这么奇怪的语气。

好像是在笑,但字里行间明显含着怒气没处撒,这股闷燥从姜知宜受伤那刻起就开始压。

不敢直白地发脾气,怕吓到她,于是只好自己消化再消化。

到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自以为自己讲话还算柔和,但话里话外又明显落着讽刺。

姜知宜拿橘子的手一顿,好多念头在心里滚。

一忽儿觉得,自己明明救了他,怎么他还先发脾气了?

一忽儿又觉得,发脾气的江燃,好像和平时有一点点不一样欸。

平时的他脾气也大,三句话没讲完就开始拿话刺人,但那些时候的江燃像个假人,好像对谁都不太在意。

哪怕前几次他去救她,她也不太能感受到他情绪的起伏。

像是书里写的那种——完完全全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的人。

不会向谁打开,更加不会允许谁走进去。

但此时此刻的江燃,身上多了好多鲜活的气息来,眉毛拧着,唇角略显嘲讽的往上勾,视线自上而下,带着睥睨。

姜知宜从床上跪坐起来,探身过去,手指抚上他的眉间,想将他紧蹙的眉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