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患

濯娇 南川了了 1530 字 2022-09-24

猫儿“喵喵”回应,在姚蔑怀中挣扎起来,姚蓁伸手接过,抱在怀中,抚摸它的脊背。

侍从端来茶饮,宋濯坐回石桌旁,端起茶慢饮。

茶雾氤氲,弥漫在他眼前,模糊了他的面庞,却将那双漆黑眼眸映得愈发黑沉。

姚蔑坐到他身旁,问他,说要找他们议事,究竟是何事。

宋濯搁下茶盏,不应他,温声道:“公主。”

姚蓁正掻弄着猫儿下颌,闻言抬头。

他缓声道:“陛下旨意,明日,公主便回宫罢。”

姚蓁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哀婉起来,眉尖微蹙,眼眸像阴雨天时潋滟的湖面,眼睫眨呀眨,颤呀颤,牙齿缓缓咬住内侧的一点嘴唇。

她的眼眸会说话,在用眼神询问他,为什么。

姚蔑“呯”地搁下茶盏,嚷嚷:“为什么啊!”

他亦不喜留在宫中。

宋濯淡然道:“黄河水患,陛下命你我前去,公主独自留在府上,不妥。”

姚蔑一听,气焰微弱下去。

宋濯治水能力出众,前些年未曾高中状元时,便随父前去治理了洮河水患,皇帝特赐字“君洮”。

如今他未及弱冠,中第一年,便身居五品大学士,放眼朝中,向前数五十年,也不曾有他这般杰出的郎君。

也没有比他更合适去治水的人。

姚蔑自然找不出什么缘由反驳。

一时寂静。

姚蓁兀自出神,牙齿在唇上咬出一排泛白印记,连怀中猫儿挣脱她的怀抱跳出去,也不曾察觉。

她不想回宫。

她自小被圈养在宫中,宫中的红墙砖瓦,她早已看腻,高啄檐角与屋脊兽,都将人压迫的心头沉甸甸,喘不上气来。

她抿抿唇。抬起头来,目光泠泠:“若是,我请命与你们同行治水呢?”

宋濯沉吟:“路途颠簸遥远,公主恐怕受不住。”

姚蓁的目光渐渐亮起来:“不曾试过,又怎知我不行?”

她眼中重新焕发神采,灼灼眸光,看向宋濯:“可以吗?”

宋濯目光微微闪动,视线移向旁处,轻轻颔首。

“且去一试。”

姚蓁悄悄入宫,拜见了她的父皇。

太清殿寂寂,宫门阖紧,宫婢屏退。

姚蓁换了一身宫装,跪在地上,水红裙摆在身后荡漾开,像一朵盛开的牡丹。

皇帝焦灼地在她面前踱步,眉头紧皱:

“窈窈啊窈窈,你让父皇怎么说你!父皇拦下你母后,破例让你在宋府住了这么多时日,已经很荒唐了,你你你你……唉!”

他伸手扶姚蓁,让她起身。

姚蓁不肯,跪在地上,双手交叠,缓缓叩首。

她眸光盈盈,身姿柔婉,直起身时,腰身挺得很直,浑然不似旁人行礼时那般卑微:“女儿觉得,随行之事,并不荒谬。”

皇帝重重坐在龙椅之上,烦闷地揉揉眉心:“你说说看。”

“一则,女儿乃是父皇与母后唯一的嫡女,百姓若是听闻女儿前去,出于对皇室的尊崇,民心必然会稳固许多。

“二则,最近贿赂官员之事频出,碍于父皇之威,女儿若前往,当地官员应当会忌惮许多。”

“三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