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坤身体好了大半,不用拄拐也能到处溜达,此时就坐在她床上,像个无赖:你答应我,立字据。
周莞很无言: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我不是对自己没信心,我是怕你逃避。魏坤嘴快说出来,立马就后悔了,就是,那个
周莞收东西的手一顿,眼神微微茫然。
尽管事情已经结束,但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还是不得而知。
这个地方,有太多的回忆,好或者不好的,他不知道天平上,他是否能重过另外的,让她愿意放下一切,接纳这里。
她低眸,安静了许久,才道:我想去看看他。
徐伯说虽然没有墓碑,但是后面砌了个衣冠冢,偶尔清明,他也会去看看,说说话。
魏坤点头: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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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难走,周莞走得不那么平稳。
魏婷在一旁叫嚷:妈呀,这里是多久没人来了,草也太茂盛了吧
踩过及踝的野草,裙子被露水沾湿,脚下也沾上了黄泥,穿过狭窄却冗长的小道,走到了一处无名墓地面前,然后在高处一块老旧斑驳的墓碑面前停下。
它似乎在这站了许多年,表皮已经渐渐掉落,露出灰白的砂石,枯草将它埋藏,灰尘将它掩盖。
几乎已经要跟山坡杂草融在一起。
它没有名字,墓碑上干干净净。
但周莞似乎透过这什么都没有的碑,看到了当年那个男人。
他坚持了那么久,用无人知晓的身份,瞒着心爱的姑娘,被信任的人背叛只为了将那些黑暗击倒。
他终于也做到了,终于不辱使命,却也永远沉睡,他甚至,来不及看一眼未出声的孩子。
他甚至,在以后的二十多年,永远背负着妻子和家人的指责也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