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祝雁停无意识地捏紧拳头,颤声道:为何会这样?他以前、他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毛病

是我的错,柳如许叹气,当初我刚到军营时,确实有些不甘心,与他说了你的事情,他也许以为你从头到尾都对他没有半分真心,钻了牛角尖,他其实从小就这样,偏执得很,越是在意的东西越是过分执着,以前不过是压抑本性罢了。

祝雁停的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气,上不去又下不来,他从未想过,萧莨会变成这样,都是他的错。

可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

沉默半晌,祝雁停哑声问柳如许:你又如何知道,我对他是动了真心的?

当局者迷罢了。

祝雁停怔然,声音更低:那你呢?你如今就甘心了?你现在又为何喊他王爷了?

我其实连不甘心的资格都没有,又何必纠结不属于我的东西,你应当已经猜到了他的打算,他终究要走向高处,我若是不懂得进退分寸,迟早旧友之谊也会磨光。

柳如许说罢一顿,又道:其实我一直觉得,你这人当真不是良配,你配不上他,若依着我的私心,我倒是希望他能找个更好的人,可他

心下一叹,柳如许没再说下去,叮嘱了祝雁停多加歇息,不要再情绪激动伤了心神,收拾东西起身离开。

祝雁停恍惚间低下头,捂住脸,半晌没再动过。

正院里,萧莨刚打发了来商议事情的官员,有下人来小声与他禀报:王爷,那位说想要些笔墨纸砚和书

萧莨的眸光动了动,淡道:给他吧,盯着他别往外头传递消息就行。

诺。

沉默一阵,他又道:去买些玩具给小郎君,挑他喜欢的,让阿荣有空带他去外头玩玩。

六月底。

萧莨代皇帝去往皇陵,祭拜长历帝。

祝雁停在车队后段,一辆十分不起眼的车中,先头出发之时,他远远看到了萧莨,萧莨穿着亲王冕服,在众人跪拜中登上车辇,周身已有了隐约的帝王之气。

当年当年他亲手为萧莨穿上五品文官朝服时,还曾问他为何没有野心,甘愿做个无名小官一辈子庸庸碌碌,如今时过境迁,萧莨终有一日会走到旁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他却再不能与之并肩了。

祝雁停坐在车中,回忆着往事,几番苦涩涌上心头。

只好在,萧莨到底答应了他的请求,带了他一块去帝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