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郁殊挑眉。

沈寻捂着脖颈:“不可能……当初我亲眼见到你被扔了出去……”

“你可知你错在哪儿?”郁殊望着他,嗓音诡异的温柔,“错在你太蠢了!”

沈寻怒:“你……”

郁殊打断了他:“身为帝王者,却虚伪至极。既想杀我,便该斩草除根。可你却不想我死在宫中,惹你背负骂名,将我丢了出去。”

他笑了下:“若我是你,此刻你早已尸骨无存。”

烛台下,火光摇曳,映的少年帝王容色仓皇。

……

岐州五千铁骑连夜入京,围困宫城。

摄政王郁殊福大命大,死而复生,眨眼间扭转局势。

朝堂之上,本蠢蠢欲动的文武百官皆静不敢轻举妄动。

一时之间,这京城竟罕有的平静。

坊间流出这些传闻时,已是五日后了,正值四月初九。

苏棠听着那些传闻,面色格外平静。

郁殊本不是池中物,她早就知道了,他如今不过重新回到了本属于他的位子而已。

而她……苏棠眯了眯眉眼,她也不用每日计较着赚了多少银钱,不用盘算着差多少才能盘下一间铺子了。

她非圣人,那两万两银票足以让她后半生衣食无忧,她没有不用之理。

甚至在这方面,她是感谢郁殊的。

“老板娘,钱给你搁下了。”最后一位食客放在桌上几枚铜板,离开了。

苏棠忙应了一声,将铜板收了起来。

天色越发暖了,夕阳还未西下。

苏棠眯眼怔怔望着夕阳余韵,只觉得它分外好看。

幼时她偏爱长虹,不爱夕阳。可如今方知,长虹惊艳,然可遇不可求,夕阳却是日日陪伴。

“苏棠。”身后,一人低低唤着她的名字。

苏棠茫然转头,却在看清身后人时神色微紧,陆子洵。

他依旧穿着对襟青衫,广袖垂在身侧,不复以往的儒雅,反而眉心轻蹙着。

“陆大人。”苏棠屈了屈膝,仔细算来,这似乎还是二人马场一别后,第一次见面。

陆子洵看着她,方才她看着夕阳时,只感觉整个人都淡淡的,像是魂都飘走似的:“最近的传闻,你可是听说了?”他轻声问。

苏棠一怔:“大人说的是……”

“郁殊回来了,”陆子洵深深望着她的眉眼,“这次朝堂上风波不小。”

苏棠颔首:“风言风语我也确是听了些。”神色始终平静如常。

陆子洵道:“他手段了得,又一贯独行,从不理旁人目光,”说到此,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他今日入宫了。”

苏棠手一僵,却只笑道:“怎么?”

陆子洵眉心皱的更紧,嗓音哑了些:“苏棠,你无须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