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沙哑,语气也有些古怪。

在这之前,大概是见他动作僵硬十分别扭,江离倒是抽空同他简单解释了几句这般做戏的缘由。

原来并不是那人当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而是因为江离乃是勘破了天道的玄门中人,必须以这种方式来操控世事时局,以飨上天。

这说法其实经不起任何推敲,听上去甚至还有几分荒诞可笑。可陆九也说不清为什么,江离这么说,他也真心地信了。

话虽如此,陆九明知道一切不过是演戏,可那些台词说着说着,还是叫陆九心中腾然升起一股火气与烦闷来。

在陆九看来,能在做出这些事情后还说出这些混账话的人,当真是与禽兽无异了——只不过现在扮演这“禽兽”的,还是陆九本人。

偏偏江离也非常敬业地躺在陆九的怀里一动不动,整个人看上去“宛若破布娃娃一般虚弱无力,无声流泪(并没有)”。

陆九终究还是没忍住,低头飞快地瞥了江离一眼。

不看还好,这一看陆九的目光偏偏就再也挪不开了。

少年的脸颊雪白,头发因为方才的动作有些凌乱,如今几道乌黑的发誓正贴在脸颊一侧,愈发显得他血色不足孱弱可欺。他的衣襟也是乱的,被那些粗鲁的傀儡一直拉到了肩膀上,从领口处显露出来的脖颈与肩胛骨都是线条分明,隐隐还可以看到方才被陆九不小心的微红痕迹。

明知道江离此人凶残非凡,且现在就是在跟他演戏,但是陆九还是觉得,现在躺在他怀里少年看上去实在是苍白可怜到了极点。

……

我的脑子一定坏掉了。

陆九绝望地想。

明知道对方随时能跳起来一刀捅死自己,可他看着这样的江离,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丝心疼。

当然最糟糕的可能还不是这不合时宜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