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小榕子,奉陛下之命在这儿守着大人。大人可有何不适?”

宁如深艰难起身,“哪儿都不适……这是哪里?”

小榕子还头一次见这么不客套的人,“回大人的话,这里是御书房偏殿。大人落水后陛下已召太医为大人看诊,开了药方送去府上了。”

落水……

宁如深进水的脑子终于运转起来。

他想起自己宫宴后去湖边吹风遇到了李无廷,分别之后昏昏沉沉没看清路,滑到一片湖里去了。

宁如深喃喃自语,“别说,湖边的花开得还挺艳的,还有那座桥……”

小榕子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

哪来的花和桥?宁大人看见的怕不是彼岸花和奈何桥!

宁如深没注意到小榕子惊悚的神色,趿上鞋子站起来,“敢问榕公公,陛下呢?”

小榕子敬畏地看着他,毕恭毕敬,“回大人的话,陛下在御书房批折子呢!”

“多谢公公。”

宁如深起身理好衣衫就朝御书房走去。

见到李无廷时,对方正坐在案后一丝不苟地批着折子。眉心微微隆起,年轻的面庞上沉淀着稳重的帝王之风。

仿佛没有什么可令其动摇。

宁如深在原地微怔了一下。

他没见过别的皇帝,但若为明君,想来也不过如是。

“陛下。”宁如深收敛了思绪。

御案后的人闻言,抬头朝他看了一眼,“看来宁卿不仅身手了得,还不走寻常路。”

宁如深,“……”

他撤回。昏君一个!

宁如深吸了口气,开口请罪,“臣酒后失仪,惊扰圣驾,请陛下责罚。”

李无廷嗯了声,“怎么罚?”

宁如深听得一愣,心说他就是客套一下。

片刻,他惭愧地垂下眼睫,“就罚臣闭门思过……”

一道洞察的冷笑落下,“呵。”

宁如深,“……”

案上的奏折被摞至一旁,李无廷没管他前面的轱辘话,“宫门已经下钥,朕让德全送你出去。病好了就来御书房当值明白了吗。”

最后一句语调淡淡,却暗含警示。

警告他莫要再三忤逆圣旨。

宁如深乖觉地垂头,“臣,遵旨。”

……

然而真能安分下来就不是宁如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