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不稳,等过些日子我可能就要离开了,秦姑娘和谢公子有何打算?”
秦姑娘和谢见涯皆是一怔,继续缩在惠州也行,可那样的话,无论大夏最后到何种地步,他们哪还有脸面立足国土之上?
方流云默默离开,剩下的话还是要他们自己解决。
谢见涯看着近在咫尺的秦姑娘,思忖着该怎么说,秦姑娘也在想蠢书生会怎么说。
“我……我……不能独善其身……”
他这样说,犹豫又坚决。
也许大夏本不是他的责任,但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还是与野狗争食的乞儿,国破之后都再难有容身之地。
即便他不是谢见涯,没有白头客荒谬的盛世启元之说,他也不能这样。
外面传来的消息不难打听,江湖震动,各方量力,都在尽心,他不能也做不到冷眼旁观。
秦姑娘早知道如此,在前年的那场战役里她就知道。
蠢书生非但不是胆小懦弱的人,还有颗忠义博爱的心。
“你想做什么?输这样的话暂且不提,可赢了,你猜你的身世会不会被重提?皇室会容得下你吗?”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无所作为。”
秦姑娘笑了,她也不是贪图这点安稳,可蠢书生不一样,他不会武功,身世又随时会被揭发,届时,不管扶南有没有退出大夏边境,他都难以全身而退。
“所以我得跟你说,我支持你去送死?”秦姑娘黑白分明的瞳孔闪着光彩,却是狡黠昏暗的。
“就算明知道……明知道……”
明知道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
谢见涯将秦姑娘揽入怀中,他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可有些事明知结局还是要做。
大夏战局不会因为他一个人的加入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但他不想退缩,不想做苟且偷生之人。
“我答应你,一定活着回到你身边。”
秦姑娘伏在谢见涯肩头,沉默良久,倏然抬头展颜,“你说的。”
谢见涯感觉到肩头微微打湿的痕迹,继而郑重点头。
“那我也会尽我所能。”秦姑娘这样说。
见谢见涯眼底震惊之色,仿佛肩上湿痕是假象。
她淡漠无言,他也只好苦笑。
活死人肉白骨的传言,秦姑娘的骨血皆是天材地宝,这样的传言。
两年前在秦姑娘销声匿迹之后渐渐消失,可总还是有人记得的,秦姑娘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谁也不敢担保能放她安然归来。
“这……”谢见涯语塞无奈,早知道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秦姑娘担忧他投身乱世后不能全身而退,正如他现在这般。
秦姑娘答应了他,他也不能阻拦秦姑娘。